雖說這馬車顯眼奢侈，可車身卻很是笨重，原本半個時辰便可以進宮的路程足足拖到了一個時辰。

一路上不少人都探頭探腦的打量著這輛馬車，語氣中滿是羨慕之意，只是坐在車廂內的燕如歌卻始終沒什麽異樣。

入了宮，幾人也不敢耽誤，加快了步子到了慈寧宮。

擡頭，燕如歌便見了宮門上的牌匾。同皇後娘娘的椒房殿不一樣，這慈寧宮的牌匾皆是由木材打造，典雅又不失大氣。

慈寧宮內很大，只是擺設卻沒有幾樣，屋內還有一股淡淡的檀香味。

燕如歌穿著素色的菊紋上賞，藏青色的下裙，看著與整個殿內都融合到了一起。

知道太後不喜奢侈，所以燕如歌特意換了身不起眼的衣裳，倒也正能入了太後的眼。

果然，見燕如歌打扮的素凈，太後輕輕的點了點頭。

巧巧在一旁用餘光看著太後，整個人都緊繃著，一刻都不敢放松，生怕驚動了太後。

“臣女燕如歌參見太後娘娘，太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！”燕如歌同巧巧二人畢恭畢敬的行了叩拜禮，靜靜地跪在了太後跟前。

見她還算得體，太後沒說其他什麽，開口道：“起來吧。”

僅僅是三個字，可卻帶著讓人懼怕的威嚴。

還未等燕如歌站好，便聽到太後又開口了：“燕如歌，你好大的架子，哀家兩三個時辰前便叫人去了燕府，你怎的現在才來？”

說罷，太後面上的表情有些不悅。

一旁的巧巧心中“咯噔”一下，暗叫不好，看太後娘娘的這架勢是生氣了。

想到這裏，巧巧有些焦急的拽了拽袖子，身上出了一身冷汗，想著該如何回答太後。

同她不一樣，燕如歌始終都是靜靜地站在一旁。

難怪太後今兒個叫人備了這麽個笨重的馬車，原來是為了揪她的小辮子，亦或者說太後這仍是在考驗她？

想著，燕如歌又直直的跪了下去，一旁的巧巧電視也連忙隨著跪了下去。

“回太後娘娘的話，臣女有罪，還請太後娘娘責罰。”

“小姐！”聞言，一旁的巧巧低聲喊了一句，她實在是不明白燕如歌是怎麽想的，怎的還認下了這罪名？

出乎意料的是，太後並未責怪她，反而是滿意的點了點頭，讓她坐到了一旁。

這個燕如歌是個聰明人，若她肯隨了自己那倒也罷，來日定不會少了他們燕府的好處，若是燕如歌執意幫著邵氏，那可就別怪她不留情。

“我聽人說，婉寧那孩子的病是你給瞧好的？”太後說著，示意一旁的宮女為她倒了杯熱茶。

燕如歌朝著那宮女輕輕點了點頭，這才回了太後的話：“回太後娘娘，正是。”

“你好大的膽子，諸位太醫都束手無策的病，你竟然就敢如此貿然前來醫治，若是公主出了什麽意外，這風險誰擔待？”她猛的話鋒一轉，語氣生狠了不少。

巧巧在一旁心驚膽戰的聽著，額上的汗水沿著臉頰流了下來，打濕了她的鬢發。

看來傳聞果真不假，這位太後娘娘當真是喜怒無常，讓人捉摸不透。

“太後娘娘，臣女治好了五公主的病，並未出任何風險。更何況為五公主治病是皇上的意思，臣女只是照做。”

“你這是在用皇上頂撞哀家？”她重重的拍了拍桌子，語氣有些怒意。

見勢，燕如歌又連忙起身跪了下去，卻仍是不卑不亢的開口：“臣女不敢，只是臣女不願欺瞞太後娘娘。”

聽後，太後沒有再說其他的，一直盯著跪在自己面前的燕如歌看，以往從來沒有人敢在她面前如此放肆，就算是她錯了後宮裏的那些人也都會處處迎合著她。

而這燕如歌自始至終都不慌不亂，兵來將擋水來土掩，實在是個可塑之才！

若是燕如歌執意要幫邵氏，恐怕那邵氏來日有很大的機會做上這太後之位，她絕不允許一個異國女子掌管後宮。

“起來吧，坐。”太後放柔了語氣，對著燕如歌輕輕說了句，見她坐到了一旁，太後這才開口：“哀家聽說你同皇後宮裏來往很是頻繁。”

來了！

燕如歌心中低呵了一句，這才是太後今日召她來的真正目的。

既然她已經知道了，那自己再瞞著也沒什麽意思，燕如歌當即便應了下來。

果不其然，太後臉上的嘲諷之意愈來愈明顯了些，道：“你比旁人要聰慧，自然知道哀家今日召你來是為何事，燕姑娘，你便選吧。”

屋外的光從鏤空窗框外照了進來，只是因為今日天氣陰沈沈的，所以屋內也沒有多亮，尤其是現下這氣氛，叫人心中煩悶的很。

巧巧從方才開始便沒聽懂太後的意思，只能在一邊兒暗自祈禱燕如歌能平安出宮。

一時，偌大個慈寧宮內一丁點聲音都沒有。

燕如歌緊緊的皺著眉，腦中飛速的轉著。

終於，約摸著是過了半刻鐘的時間，燕如歌這才重新擡頭看向了太後。

見她想好了，太後面上也浮現出了一絲笑意，只是在聽完燕如歌的回答後，那絲笑又迅速的掩上了陰霾。

“多謝太後娘娘的好意，只是臣女一心想為皇後娘娘辦事，恐怕是要辜負了太後娘娘的這一片心意。”她的聲音毫無波瀾，比在宮中呆了幾十年的太後還要鎮靜。

她心裏很清楚，若是自己選擇背叛皇後投奔太後，嘗到的甜頭也只是一時的。太後娘娘掌管後宮前朝政權這麽多年，怎麽會容得下這種棄主之人，到時候，恐怕她乃至整個燕府的下場要比現在還慘。

若是她執意選擇效忠於皇後，能得到皇後的信任不說，興許還能得到太後的賞識。就算是太後強勢不了她，那她背後也有皇後撐腰，而這皇後背後可是一整個邵國。

一旁的嬤嬤聽到燕如歌的回答也有些震驚，她原以為燕如歌對太後很是敬重，今日也會識相的選擇太後，卻沒想到她竟敢當著太後的面拒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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